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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只深圳的长青基金,刚拿下了超700倍回报

旦恩资本不仅回报倍数高,绝对金额也非常大。

  文丨陶辉东

  来源丨投中网

  11月15日,来自南京的生物科技独角兽、国产生物试剂龙头诺唯赞在科创板鸣锣上市,首发市值超220亿元。

  很少有人注意到,在诺唯赞的股东名单上,藏着一家来自深圳的长青基金。这家名为旦恩资本的低调VC,在诺唯赞这个案子上拿到了超过700倍的回报。CVSource投中数据显示,旦恩资本是诺唯赞最早的一家机构投资者,理所当然,获得的回报也最高。

  旦恩资本不仅回报倍数高,绝对金额也非常大。招股书显示,旦恩资本位列诺唯赞第五大股东,持有其4.24%的股份,按开盘后94元的股价,市值达16亿元。

  即便是在投资机构林立的深圳,像旦恩资本这样出手又准又重的玩家也并不多见。因此,在深圳蛇口一间俯瞰南方无敌海景的办公室里,当旦恩资本创始合伙人凌代鸿告诉投中网,旦恩资本从未对外募资、也没有IR或PR的时候,我的好奇心一下就被调动了起来。

  “当时所有人都拒绝的机会”

  要弄明白旦恩资本是一家怎样的投资机构,首先可以从诺唯赞谈起。在旦恩资本的官网上,写着一句醒目的slogan:那个所有人都拒绝的机会,也许是最值得投资的。这句话在诺唯赞身上得到了检验。

  今天的诺唯赞是一家市值300多亿、年销售额超过15亿元、拥有1400多名员工的生物试剂龙头公司,但在旦恩资本投资的2013年,它还是一家无销售、无利润、无产品上市的“三无”公司。凌代鸿回忆,刚认识诺唯赞创始人曹林博士的时候,公司才组建不久只有一个30人左右的团队。

  2013年,诺唯赞参加了北京的一场创业大赛,并拿了医疗组的冠军,而凌代鸿是那次大赛的评委之一。放到今天,这样的项目会被投资人抢破头。但当时的诺唯赞虽然拿了冠军,也吸引了很多投资人上门考察,最终却没有人敢出手。这并不奇怪,因为时间倒回2013年,既没有港股的18A改革(允许未有收入、未有利润的生物科技公司上市),也没有A股的科创板,刚草创不久的诺唯赞,很容易因为“风险过大”、“退出预期不明”等理由而被多数投资机构否掉。

  唯独凌代鸿对曹林博士和诺唯赞一见倾心。在旦恩资本的投资理念中,从无所谓“以退定投”的说法,所谓退出周期的问题并不在旦恩的考量范围之内。凌代鸿本人也曾是一位创业者,在他看来创业能够“十年磨一剑”已是巨大的幸运,人为规定5年或7年的退出期限,无异于天方夜谭,宛如绑着企业家的手脚让他们在大海里游泳。他向投中网表示:“我们当时不知道会有科创板,也没有预见到诺唯赞能这么快上市,对我们来说,再等5年、10年也没什么关系。”

  旦恩资本最看重的,是诺唯赞由一批博士组成的优秀团队,以及主要创始人曹林博士身上罕见的“天生科学企业家”特质。所谓“天生科学企业家”,是旦恩资本总结出来的投资理念,下面再展开细说。

  最终,旦恩资本单独投资了诺唯赞的第一轮融资。曹林博士对这位雪中送碳的投资人非常感激。在上市前夕,曹林博士专门给投中网录了一段话:“旦恩不仅是我们的投资人,更重要的是我们的朋友。旦恩总是在我们最需要的那时那刻,协助我们做出重大决策;在我们最需要的那时那刻,帮我们抓住了一些最关键的事情;在我们最需要的那时那刻,给我们一种量身定做的帮助!”

  一家企业家创立的非典型VC

  在网上检索旦恩资本,能查到的资料不多。官网显示,旦恩资本成立于2012年,由企业家发起,专注在硬科技、医疗健康、消费品领域,投资范围横跨一二级市场。CVSource投中数据还显示,旦恩资本是一家出手非常谨慎的机构,每年的出手次数都是个位数,少的时候只有三四次。

  这些信息,显然远远不足以让人把握旦恩资本的本质特征。

  正如前面提到的,旦恩资本的创始合伙人凌代鸿也曾是一位创业者。早在1998年,凌代鸿在深圳创立了兆迪技术,这是一家胶印及数码印刷设备和技术提供商。凌代鸿用了大约十年时间,把这家公司做成了细分行业的龙头公司,年销售规模破10亿元。这时,凌代鸿感到公司已经触达天花板,“纯粹靠一种责任感驱使自己往前奔跑,这种情况下很容易感到疲倦”。于是,在2008年凌代鸿退出了公司管理,去探索新的“激情和兴趣”。当时全国的创投氛围风起云涌,徐小平、李开复等天使投资人是很多企业家的偶像。凌代鸿决定,自己也要下场做投资。

  凌代鸿找来的第一个伙伴是现任管理合伙人的新纪夫。新纪夫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运筹学硕士,在华尔街待了几年之后,正好也在考虑回国。在香港投行的百万年薪和创立一家VC的机会之间,新纪夫选择了后者。

  于是,2012年二人正式创立了旦恩资本(当时的名字是旦恩创投)。之后,杨向阳、刘旭、牛禹等合伙人陆续加入,旦恩资本形成了一只由五位合伙人组成的核心团队。其中,著名天使投资人、企业家杨向阳的名字相信入行较早的投资人会很耳熟。他是中国国最早的天使投资人,业界都称他为“大阳哥”,他在生物医药和硬科技领域战功赫赫。

  新生的旦恩资本,选择了一种在国内创投界几乎别无分号的模式:只用自有资金,做长青基金。到目前为止,旦恩资本所有的资金都来自合伙人的投入,没有预设的期限。

  在与投中网的交流中,凌代鸿数次强调:“千万不要把我们想象成那种大机构,我们完全是另外一回事。”所谓“那种大机构”,凌代鸿指的是管理着大的基金的GP。旦恩资本不是一家GP,收不到任何的管理费。

  据新纪夫透露,曾有过LP主动提出跟旦恩资本合作设立基金,旦恩资本用自有资金出资四成。但经过慎重考虑,旦恩还是没有去做,因为基金必须预设退出期,这根本上与旦恩的投资理念不相容。

  因为旦恩独特的模式,凌代鸿看待投资的视角与一般的VC或PE机构的掌门人完全不同。凌代鸿会反复强调“十年磨一剑”,7年、8年退出不靠谱。这类观点,来自普通GP的投资人是不会在媒体上说的。凌代鸿也不关注规模,在他看来这似乎无关紧要。AUM是衡量一家GP的核心指标,但对旦恩来说并非如此。在旦恩资本的基因里流淌的,依然是创业思维,而非资管思维。

  企业家对企业家 把关怀放在第一位

  实际上,凌代鸿最怕的事,就是创业者把他当成一个投资人。他表示:“企业家跟我们之间最好的关系,是兄弟之间的关系;最不好的关系,是资本和创业家之间的关系。”

  对创业者来说,与旦恩资本打交道应该会是一件很省心的事。旦恩资本不太会用来自资本市场的问题去困扰创业者,例如前面提到的退出问题。相应的,旦恩资本从来不跟创业者谈对赌,这样做的投资机构在几年前的市场上称得上凤毛麟角。

  旦恩资本的这一风格,不仅是在投资端,在投后端更加意义非凡。凌代鸿说,他永远不相信,一个投资机构的年轻人在教一位企业家怎么做企业的时候,企业家会发自内心的信服。作为老企业家出身的杨向阳、凌代鸿,在投后管理阶段永远冲在一线。也正因为如此,旦恩资本跟被投企业可以走的非常之近,形成凌代鸿所说的“大哥与兄弟之间的关系”。

  旦恩资本内部给凌代鸿安了一个“首席关怀官”的头衔。新纪夫向投中网回忆,有一年的大年三十,凌代鸿没有回家吃年饭,而是带着同事去陪一家被投企业的创始人聊天。当时这位创始人跟其它投资机构的对赌没有完成,连房子都抵押了,睡在公司不好意思回家。凌代鸿叫来了企业家太太,一直聊到他们夫妻两高高兴兴牵着手回家过年。这类关怀与投资本身无关,但在凌代鸿看来,要得到企业家认可,应该主动、自觉地去帮助他们,无论是否关乎工作。

  作为一位曾经完整经历过创业的企业家,凌代鸿很能理解企业家的困惑和难处。旦恩资本投资的很多创业者都喜欢跟凌代鸿、新纪夫吃饭聊天。例如诺唯赞,凌代鸿每次去南京,基本上都会与曹林博士有一次二人聚餐,两人聊的话题无所不包。正在某一次这样的闲聊中,凌代鸿提议科研出身的曹林博士抽时间去读中欧国际工商管理学院,补足管理理论的基础教育,并且亲自写了推荐信。

  曹林博士接受了这个建议,他读完后向凌代鸿表示,自己过去最弱的两块是组织行为学和财务学,都在中欧打下了扎实的基础。

  到诺唯赞的营收站上1亿元的时候,凌代鸿又张罗着帮它提升战略能力。最后,旦恩寻觅并推荐了来自华为的高管去诺唯赞当“教练”,提高精细化管理、研发、销售的水平。

  对于旦恩资本的这些服务,曹林博士给出了高度评价,在前面提到的那段视频中,他非常动情的回忆道:

  “旦恩对我们最大的帮助是告诉我们,在创业的那时那刻,应该做的最主要的事情是什么。在13、14年,我们对战略方向不清晰,旦恩告诉我们如何做战略,如何聚焦。

  在第二个阶段,公司从几十人发展到几百人的时候,管理的问题突出,旦恩告诉我们,这个阶段需要引入职业经理人,明白的管理者,然后我们适时地做出了决策,使我们的销售和研发都有专业管理人士,推动公司走上了一个有序的管理道路。

  当我们爬出死亡谷以后,旦恩又给了我们第三个方向就是要拓展视野、提升格局。所以凌总强烈推荐我去上了中欧国际商学院,在商学院我系统地学习了商业运作的方法论,并付诸实践,尤其是对本来不擅长的组织行为学和财务学领域,经过两年多专家和教授的指点和培训,弥补了这方面的短板。

  诺唯赞再上了一个台阶,销售额破亿后,我们迫切需要向全世界最优秀的企业学习,旦恩推荐我们去与华为的高手过招,我们深入地参与了华为的方法论的培训和实践,使我们的管理水平又晋升了一个新的台阶。”

  到今天,旦恩资本已经把“教练”服务体系化了。新纪夫介绍,旦恩资本花费大量精力,搭建了一个由数十位“教练”和顾问组成的教练团,专业能力涵盖人力资源、营销管理、流程建设、企业并购等几乎所有领域。每一家企业所处的行业、阶段不同,企业家的个性也不同,旦恩资本能做到识别需求、匹配教练并跟进服务。有的被投企业刚刚开始商业化,对大客户销售零经验,旦恩资本推荐的教练甚至会手把手地带着他们去客户那里打单。

  永远在路上  寻找“天生科学企业家”

  在旦恩资本没有所谓内部政治,扁平化贯彻被到了极致。从凌代鸿本人到投资经理,都扑在一线看项目。新纪夫表示,在旦恩资本从没有“推项目”一说,所有的项目五位合伙人们都在第一时间就共同参与。凌代鸿的说法则是,自己水平不够,没有办法靠递上来的资料做判断。因此,凌代鸿虽然是创始合伙人,很多时候更像是个首席投资经理,在全国飞来飞去。相比于干瘪的材料,凌代鸿更相信“手感”,或者说“心感”,要跟创业者手握手,当面跟他交谈,现场去感知。

  这也是旦恩资本坚持不对外募资、做大规模的原因之一。凌代鸿有过一番推心置腹的表态,他说自己做投资最大的乐趣是“永远在路上”,陪伴创业者,“如果把这个权利给剥夺了,那我就不干了,马上拜拜”。

  在旦恩资本有一句话:只投天生科学企业家。这是一个非常高,甚至可以说是严苛的投资标准。凌代鸿认为,这样的企业家很难用某些指标去量化,更多的实际上是“看人多了之后的一种经验”。

  所谓天生科学企业家的概念,首先是“科学”二字。旦恩资本专注在生物医药和硬科技领域,绝大部分创业者都是有科学背景的创业者,在其专业领域有非常深的造诣,具备良好的科学思维和素养。这样的人才,本身已是万里挑一。

  但对创业来说,这还不够。凌代鸿认为,读过博士的人当中能成为企业家的只是极少一部分,可能还不到5%。只有这极少数的人才能称之为天生科学企业家。他们有两个特点,一是对人性的感知,绝大部分科学家更了解技术,而不够了解人性;二是对商业的感知,这就更稀缺了,它包含对企业组织、管理、市场、行业趋势等种种商业要素的理解。

  能通过这把筛子的创业者,即便在这个万众创业的时代也是凤毛麟角。在无人敢投的时候,旦恩资本敢于投资诺唯赞这样的项目。而另一方面来看,旦恩资本又是谨慎的,一年可以只投三四个项目。凌代鸿表示,旦恩资本没有投资压力,不会为了投资而投资。

  2021年是旦恩资本成立的第九年。以诺唯赞的上市为标志,信奉十年磨一剑的旦恩资本将也迎来集中收获期。接下来几年,凌代鸿预计几乎每年都会有比较大的IPO。但旦恩资本依然没有以此为契机对外募资、做大规模的想法。新纪夫很干脆的告诉投中网:“很肯定的说,我们未来如果要募资,也只会引入产业合伙人的长青资金,其中包括我们投资的企业家,在战略投资和资产配置上一同协作。”

  这只来自深圳的长青基金,还将一直长青下去。